殊影

【宫本总司】捡孩子专业户

       若说西剑流在捡孩子这件事上的热情度排第二,全东瀛没有门派能称第一。不说专门开设的善堂,就说祭司大人捡了四个,转眼养大的孩子又自己捡了四个,简直可以算是一脉相承的传统了。

       虽然西剑流的名声不好——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三百六十天都在打家劫舍,啊不,都在为扩大自己组织的影响力而奋斗,剩下五天则在准备奋斗的组织,能有什么好名声?祭司大人、柳生大人、四天王、六部八门……每一个拉出来都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。就这么个声名狼藉的所在,开设的善堂却也不缺人来。其中的孩子们一大半都是西剑流征伐过程中,被破坏了家园无处可归的流民后代,一小部分是依附的家族里失去双亲无人照看的幼儿。不会有敌人的孩子的,西剑流的领导者们都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。

 

       神田京一是宫本总司捡回来的第一个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宫本总司一闲下来就很喜欢去驻地内四处走走,最频繁出现的地方就是善堂和演武场。演武场是能与兄弟们来一场痛快淋漓的切磋,善堂嘛……他还挺享受去帮忙分发食物然后换来一声声“谢谢宫本大人”。如果兴致上来了,在空地里表演一出刀法,最后一下定要恰好把一片树叶完美分成两半。再控制气流把那两半叶子抓到手里,送给场边看起来最激动的孩子。神田京一就是这样被捞来的,小孩亮亮的眼神、涨红的脸和为了叫好而几乎哑掉的嗓子让宫本总司对他产生了兴趣,连着三次都获得了宫本总司的“赠礼”。

       “伊织,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怪小孩哎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人让你记挂上了?”天宫伊织顺手递过去一碗汤。

       宫本总司啜饮一口:“是在善堂看到的,好像对我的刀法很感兴趣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刀法?”天宫伊织仿佛想到了什么,“就那套拿来哄小朋友的花里胡哨的玩意?”

       听这话,他赶紧放下碗:“嘿,怎么就花里胡哨了,这是让他们看到刀法的魅力!”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呢?你要收徒弟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啊这……徒弟……倒没想过……原本只是看顾一下。你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哦,我都二十五了,嗯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啦,快点吃!饭粒都给你数干净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于是没费多少波折,善堂里的怪小孩摇身一变,成了宫本大人的爱徒。

       不得不说,宫本总司教徒弟还挺有一套。先是检查了徒弟的资质,再制定每天的训练计划。这份制定计划被月牙泪笑了半天,说自己记挂弟弟也没这么详细的。从早上几点起床开始,每个点该做什么,每种训练要做多少,每顿饭该吃什么,平时必须忌口的东西……林林总总写了三大页,神田京一认识的第一批字便是这张超长计划表。宫本总司深知少年人的脾性,最开始都是自己督促到位,直到徒弟自己养成了习惯,才慢慢放手,被伙伴们戏称是为真正养孩子做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“赶紧跟伊织定下来,生个侄子侄女玩玩。”月牙泪盘算着给自己的弟弟找个玩伴。

       “早嘞早嘞。”宫本总司挠了挠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神田京一的进步很迅速,不过三年就小有成就,师父跟他对招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当作儿戏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宫本大人,这一刀我要让你——悲哀!”

       少年人的狂言总是让人忍俊不禁,宫本总司心内暗笑,注意力却一点都没有放松。神田京一欺身上前,刀从身侧划出一道弧线。做师父的仿佛闲庭信步,在刀光里略偏了偏头,就轻松躲过了。尽管少年的反应迅速,就着刀势反向再来,但只斩落了师父衣角下的空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再来。”宫本总司一指点在徒弟的手腕,让对方被迫收刀入鞘,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立马转头,“什么人?”

       背后只是一片树丛,风吹叶动,好像只是错觉。

       ……!宫本总司脖子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立刻利索下腰。一撮棕褐色的发丝在师徒两人的视线中,悠悠飘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耶!我赢了!宫本大人要允许我今天吃肥牛饭!”

       “刚刚有意外,不算不算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大概所有的离别都是有征兆的。

       消灭东剑道的第二天起,再没有人会去善堂和演武场转悠了。在此之前,善堂的孩子们连着好几日看到身为“四天王”的宫本大人成天地泡在这里,但是他很少表演刀法,更多的时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孩子们读书、学武。他们知道宫本大人的爱徒就是从善堂走出去的,现在都已经成为六部的首领了,谁不想成为第二个“神田京一”呢?可惜,宫本总司没有再给一次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剑无极是他捡回来的第二个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东剑道的少主,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伙伴。不能留下敌人的后代,这将是复仇的种子。宫本总司不是不懂,但他毅然叫停了鬼夜丸,一手刀劈昏试图反抗的少年,扛在肩上就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是的,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月牙泪主要负责暗杀的事务,天宫伊织总是坐镇后方,只有赤羽信之介和他经常冲在第一线。作为军师,好友的表现绝对当得起这个职位,狠辣、果决,一切以西剑流的霸业为最高目标。然而,宫本总司看到了太多的家破人亡,他思考起西剑流这般作为的合理与否。毕竟强盛总是伴随着败落,西剑流……并不是他唱衰自己的组织,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担心。他追求的剑道是“不悔”,以为自己所作的一切选择都能不悔,直到一次任务中看着目标的幼儿,手中的刀迟疑了。这一次的任务让他有了悔意,显然,组织的追求与他的信仰有了冲突。

       东剑道会是终点。

 

       带着剑无极到了中原,宫本总司一次捡俩,把史家的两个崽收为了徒弟。祭司大人一辈子捡了四个,自己也捡了四个,刚刚好。宫本总司看着自己的二徒弟和四徒弟打闹,三徒弟试着拉住自己弟弟,反倒被那两人默契地推出了战圈。

       要是能写信就好了,告诉伊织她又多了两个徒弟。听说史家人的运气特别好,说不定作为他们的师父和师娘也能沾点光呢。

——————END

有一个与另一篇文小小联动的彩蛋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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